鬣狗

你们终于等到我死了毒舌电影

发布时间:2023/2/20 18: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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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世界上“最钻石的王老五”?

谁又是世界上“最悲伤的单身狗”?

答案也许是相同的——

苏丹。

一头北白犀。

动物界的顶级网红。

脸书和ins粉丝群庞大,每天有人千里迢迢跑去跟它合影留念,其中不乏中国名人。

然而,“成名”背后的故事很悲伤——

苏丹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雄性北白犀了。

3月20号,苏丹被执行安乐死。

至此,北白犀正式宣告灭绝。

丧钟敲响。

为谁而鸣呢?

或许我们应该再看它一眼。

下面,请允许Sir用苏丹的口吻,说出这个沉默的生灵,一辈子也没能说出的故事——

《苏丹:最后的犀牛》

Sudan:TheLastOfTheRhinos

大家好,我就是苏丹。

他们都说,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但其实,如果你想看我的话,可以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而我也在看着你,看着我们的地球家园。

你猜怎么样?

活着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怒、恐惧和寂寞。

但是请你相信,此刻我已经完全归于平静,与一生的苦难达成了和解。

我只想和你说一个故事。

不带任何的恨意。

年,我出生在南苏丹的大草原。

然后人类用“苏丹”安作我的名字。

生下来我就知道,要紧跟着妈妈,不能走丢,还会不时发出“喵喵”的声音求助。

那时候,我最怕的是鬣狗,它们随时会从草丛钻出来,夺走我们小犀牛的生命。

对,犀牛的天敌还不包括人类。

你知道,我们北白犀在这片大地上生活了多久吗?

超过万年。

你知道,一头犀牛能活多久吗?

大概50年。

我的一生,放到整个物种的历史中,只有百万分之一。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沧海一粟。

我没有想过要留名青史,却不料活成了史诗的最后一个句号。

命运的变奏,发生在我两岁的时候。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被一群人推搡着,被绳索拽拉着,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还是没能挣脱。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后来我才知道,70年代时兴建野生动物园,很多动物都被放在貌似自然的环境中,让游客全方位欣赏。

他们专挑像我这样半大不小的抓。

刚断了奶,可以养活;

还不成熟,容易驯养。

当时参与猎捕我的动物园工作人员,对整个过程还记得很清楚——

我的棍子直直地伸到动物头部后面,它看不见我的绳子。电光火石之间,苏丹自己把头钻进了我的绳索中,成功。

他说,他没有为此感到内疚。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但我感到一丝同情

一只与妈妈和种群分开的动物

他做错了吗?

虽然当时我难过极了,可是我也没有怪过他。

因为如果我不被捉走,等待我的只会是被谋杀。

怪只怪,谁让我们头上长了犀角呢?

北白犀的角在犀牛家族中与众不同,最长的能长到1.5米。

这本来是我们防身的武器,没想到却给我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角忽然就被盗猎者盯上了,在黑市里紧俏的很。

而很大一部分的买家,是中国人。

他们对我们的角寄以厚望,相信这是灵丹妙药。

不过借此机会,我要对这些中国人郑重道歉:

你们长久以来,把犀牛角当成名贵的药材,为此花了数不清的银两……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治好过你们任何的疾病。

你们人类科学这么发达,不可能不知道,犀牛的角只是一种角质蛋白。

和你们的指甲也差不多。

如果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的话,那一定非我本意。

就在我被关进动物园的时候,我的同胞们正在经历更恐怖的事。

非洲的政治不稳定和武装斗争,加剧了盗猎活动。

那些由部落组成、历史悠久的动物猎人,装备上了AK47、火箭炮、手榴弹……

高耸的犀牛角,是祖先赐予我们的荣耀。

但它在人类的武器面前不堪一击。

数不清的犀牛,被削掉了脸,拔去了犀角。

北白犀的天堂,变成地狱。

到80年代初期,非洲大草原只剩下15只野生北白犀。

而包括我在内的7只“幸存者”,被送往捷克斯洛伐克的一家动物园里。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就像坐上了诺亚方舟,肩负着延续物种的最后希望。

一度,我和人类有了同心协力的奋斗目标——

多生。

成年的我也开始有了性欲,期盼着有一天也能遇到我的姑娘。

但说实话,当性爱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所有幻想都消失了。

只剩下尴尬。

因为长期被圈养,我的野性退化了。

或者你也可以说,我那方面不行。

很多时候,我都不能跨到雌性犀牛的身上。

就算爬上去了,也不知道该干啥。

不得不靠饲养员手动帮忙。

草原的雄犀牛,在土地争夺中占据主导地位。

竞争能够激起犀牛的斗志,睾丸激素水平上升,有利于繁殖。

而长期圈养在动物园的犀牛当雄风不再。

造出了两只小犀牛后,再也没有生出第三胎。

因为长期被圈养,还很容易产生抑郁。

爆发起来,杀伤力惊人。

会发狂地追赶雌性犀牛,弄得遍体鳞伤。

我甚至杀过一个人。

有一次我又发脾气了,饲养员上前阻止,我转身就把他顶到墙上,要了他的命。

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不相信动物园会让我面目全非吗?

那就再来看看我的角。

非洲草原才是犀牛的天堂,我们生活得健康、快乐。

我们的角经常用来和其他犀牛欢脱地决斗。

而圈养在动物园里,我的角由于得不到足够的碰撞和摩擦,长成了畸形。

不要说在这里繁衍后代。

光是生存下来,就已经难以想象了。

直到90年代中期,动物园中只出生了3只小犀牛,同时有2只因病去世,总共剩下8只。

而野外的北白犀,也再没有能找回从前的乐园。

年7月份,14只;12月,9只;年,0只。

就在年,动物园里的北白犀只剩下5只的时候,我,还有另外3只健康的雌犀牛,被紧急送往非洲进行野化,试图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你能想象到吗,30年后你终于回到你的家乡,可是那里已经一个同类都没有了。

整片草原都是我的了。

那里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很快,我们都恢复了活力,重新开始自然交配。

可还是太晚了……

长期的圈养,已经导致不孕不育。

这个时候,人类的科技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人工受精。

先将雌性犀牛用麻醉枪放倒。

再把一米长的超声波探测仪通过直肠伸母犀牛体内。

找到子宫,放到正确的位置,将卵母细胞取出。

人工合成卵细胞,再放入北白犀的近亲,南白犀的子宫中代孕。

结果呢?

你们早该知道,北白犀的结局已经注定。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年,我,成了世界上最后一只雄性北白犀。

孤单吗?

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然而从此,我又被委以另一项工作——动物保护形象大使。

世界各地的名人,只要想宣传动物保护的理念,就会不远万里飞来跟我合照。

每一个人都笑得比我开心。

反正我是笑不出来了,哪怕我已经非常敬业。

因为年事已高,并发症导致肌肉和骨骼退化,甚至无法站立,很少有人知道我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谢天谢地,就在上个月20号,期盼已久的安乐死终于到来了。

我也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说完我最后的故事,也是北白犀最后的故事。

谢谢你听完我说的故事。

不必担心。

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所幸,在那里并不孤单:

白鳍豚、袋狼、平塔岛象龟、台湾云豹、金蟾蜍、斑驴、西部黑犀牛、里海虎、印度猎豹、爪哇虎、墨西哥灰熊、渡渡鸟、北美旅鸽……

因为我们都共享着同一个归宿——

灭绝了,灭绝了,也灭绝了。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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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阿拉灯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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