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现存和灭绝的大约种鬣狗中，大多数都是食肉动物（吃哺乳动物的肉）或杂食动物，但有一种叫土狼的，却偏偏喜欢以白蚁为食。

土狼这种动物虽然属于鬣狗科，但却看起来像一只长着斑马条纹的狐狸，它们的上犬齿和臼齿都不发达，不适合撕咬或咀嚼哺乳动物的肉。但土狼有一根满是黏性唾液、长且灵活的舌头，能够让它们一个晚上就能捕食20万只蚂蚁。

但科学家们更想知道的是，土狼为啥会从一种让狮子还怕三分的猛兽，进化成吃蚂蚁的动物？它们在进化过程中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一个群体放弃生肉而转向昆虫？曾经生活在中国甘肃的一只万至万年前的鬣狗的两块头骨化石可能会揭开这个谜团。

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综合生物学助理教授、加州大学古生物学博物馆馆长杰克·曾（JackTseng）表示，如今生活在非洲东部和南部的土狼的奇葩进化是一种异常现象。

“它（土狼）真的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动物，”他说。“它们是鬣狗，但它们确实是鬣狗中最奇怪的一种，因为它们不做其他鬣狗做的事情，无论是活的还是灭绝的。土狼是白蚁专家，它一直是生态学家和古生物学家都感到非常奇怪的哺乳动物。”e

杰克·曾作为一名研究碎骨食肉动物的专家，曾在其职业生涯中检查过许多鬣狗骨骼化石，但没有一块具有土狼的独特特征。鬣狗起源于大约万年前，根据对它们与其他三种现存鬣狗的遗传差异的分析，土狼显然出现在大约万年前。但唯一可辨认的土狼化石最多来自万年前。

因此，他对来自中国的新化石感兴趣，这些化石填补了迄今为止一个漫长的“幽灵谱系”——一个鲜活的物种，几乎没有化石证据将其与祖先联系起来。

其中一个几乎完整的头骨，包括下颚前部，曾经被走私到美国，但幸运的是在年被收藏家兼古生物学家亨利·加利亚诺（HenryGaliano）获得。在确认将这些头骨化石送回中国后，包括来自北京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学研究所（IVPP）的专家组成的一个国际研究团队，对其进行分析。

杰克·曾当时是纽约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博士后研究员，在过去八年中断断续续地研究了这些头骨化石。他立刻想到的是那些似乎介于鬣狗和土狼之间的特征。特别是，这些头骨的上颚很宽，就像土狼一样，可能是为了适应更大、肌肉更发达的舌头，用它来吞食白蚁。这些牙齿的间距更大，也像土狼一样，这表明曾经生存在甘肃的鬣狗当时正在远离哺乳动物的肉。

此外，它的中耳有宽敞的穹顶状腔室，这种腔室存在于一些动物中，比如一些沙漠啮齿动物和土狼，这种结构可以提高听觉灵敏度，或许可以检测到白蚁群体的嗡嗡声。“相对于头骨大小，甘肃鬣狗的这种腔室比现代鬣狗大很多，”杰克·曾说。此外，与现存的土狼类似，该化石的眼窝也比其他鬣狗大。

虽然研究团队没有声称甘肃鬣狗（学名为Gansuyaenamegalotis）是土狼的直系祖先，但他们得出结论，甘肃鬣狗是迄今为止与现存土狼最接近的化石，显示出从肉食和骨骼生活方式转变为更接近食虫的迹象。化石的年龄也很符合万年前对土狼起源的分子钟估计。

有了这些化石，科学家们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原本非常专业的肉食世系，怎么会有一个成员，一个奇怪的表亲，开始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成为一个专业的食虫动物，一个白蚁专家？现在科学家们有了答案的起点和终点，下一步是弄清楚在这一世系的0万年中发生了什么。

杰克·曾说，动物化石在中国作为传统医学中的“龙骨”有着悠久的历史，尤其是在甘肃，人们长期在他们的庄稼地里挖掘，以提取和出售化石。他说，市场从中医转向化石收藏者可能会鼓励更多的商业挖掘，这可能会大大降低化石的科学价值。

“在古生物学界，尤其是在脊椎动物古生物学家中，关于如何处理灰色市场或业余收集的化石，仍有很多讨论，因为与无脊椎动物或植物相比，脊椎动物的化石非常少。”关于脊椎动物进化的更多秘密，还潜藏在收藏家们的架子上。